一只裝滿濃濃情意的信封
我與《鎮江日報》的情緣,可以追溯到40年前?!舵偨請蟆肥?982年復刊的,早在1981年初就在做復刊準備,并以《鎮江通訊》的名義,出了試刊。我當時在市委辦公室工作,得知要出試刊的消息,寄了一首剛寫好的新詩《重訪白龍洞》給以姚杰為首的復刊籌備處。過了幾天,老報人徐舒打電話給我,說詩改了改,讓我看一看有什么改得不妥的地方。
那時,他們在大西路東頭一幢簡陋的樓房里辦公。我騎車前去,徐舒熱情地接待了我。他說:“姚部長(時任市委宣傳部長)特別關照,改過的稿子,一定要征求作者本人的意見。”我對他們如此尊重作者深為感動。
3月7日,《鎮江通訊》以報紙的格式出版,4開4版,我的詩第一次與鎮江讀者見面,激動了好一陣子。這也是我與《鎮江日報》結緣的開始。1982年1月12日,試刊號副刊上發的第一組詩也是我寫的,題曰《綠葉詩箋》。3月1日正式復刊,又用了我的組詩《瓜園小曲》。
《鎮江日報》復刊后,我與副刊部聯系較多。上世紀80年代,日報副刊體裁多樣,版面活潑,貼近時代,鄉土氣息濃郁,很接地氣。小小說、雜文、民間故事都很有特色,在全國都有一定影響。那段時間,主持副刊部工作的,主要是徐舒和唐金波。我是他們的第一批熱心作者,寫得比較多的是詩歌、雜文、散文。編者對我發去的稿子都關愛有加,大都編發了出來。我寫的哲理性小詩《燈下絮語》斷斷續續用了大幾十則,延續了幾年;我參與的雜文專欄《笑笑生雜記》也用了我幾十則寓言小品,后來還結集成書,由魏丹駒為每篇小品配了漫畫,主要作者還有馬溫、向家林。我寫的雜文《謠諺與不正之風》刊出時幾乎占了一個版面,我的雜文《龐統為啥受冷遇》《從“和尚”抓起》《這也是現代迷信》等都刊登在副刊的顯著位置,我寫的散文發表時有的還加了編者按推薦,如《憶家淵》。報社還聘請我為通訊員、特約言論員,在詩歌、雜文等的征文評獎中,讓我一次次忝列在獲獎的名單之中。徐舒還把鎮江寫詩的趙康琪、趙紹俊和我并稱為“三趙”。我深知自己資質平平,未寫出過有影響的作品,并不像馬溫所說的,曾經“厲害過”,“手中有槍,槍中是能噴出火焰來的”,副刊部對我的褒獎,完全是對一個普通通訊員的珍惜和鼓勵。
我與徐舒只是編者與作者的關系,平時并無多少交往,他退休后,見面就更少了。偶爾碰到,也只是笑著點點頭,打個招呼,未作過深談。我2000年搬到西柴院居住后,一度與他成了鄰居,我常常會看到他挎著一個黃布袋,去舊書店“淘寶”。有一次他送了一只《鎮江日報》的信封給我,并說:“最近整理舊報刊,看到你的文章,我都剪了下來,現送給你,留個紀念。”我看了看,都是他主持副刊時,我發在副刊上的詩文,有幾十篇之多。我看著日益蒼老的面孔,想象著他在滿是藏書的房間里剪報時的情景,心頭一熱:我覺得信封里裝的不是我的文章,而是他濃濃的友情。君子之交淡如水,此之謂吧。
《鎮江日報》復刊以來,我交往的編輯、記者并不多,他們都是我的老師和朋友,其中有的已仙去,如姚杰、應天仇、洪蒲生、曹德璋等。在紀念《鎮江日報》復刊40周年的日子里,我深深地懷念他們。(趙才才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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